西双版纳的山林中,生长着数十种品种不同的竹子,长出的竹笋非常多。特别是每年的六七月份,雨季来临,雨几乎每天都下,天时晴时雨,下下停停,停停下下。沉睡在泥土下的竹笋,经过将近二个月的雨水浸泡,从干旱季节的睡眠中催醒,它们伸展着躯干,争先恐后地破土而出,吸取大自然的阳光。
版纳笋的上市时间比浙江、福建、江西要晚的多。当每年的清明前后,油焖笋、腌笃鲜等以笋做的菜肴上江南居民的餐桌时,版纳的笋还在地底下睡觉。此时的版纳正值旱季,所有的植物都处在休眠期,要等到五月下旬雨季开始,并经过至少一个多月的雨水浸泡,各种笋,尤其是毛笋才会长大,破土而出。
版纳是盛产竹子的地方,那里的竹子种类繁多,巨竹成林环抱着傣乡,满山翠影丛丛点缀,形成了彩云之南与江南截然不同的热带竹林景观。在西双版纳,直径约20厘米的竹子到处都是,这还并不是最大的竹子。有一种最大的竹子直径可达30厘米,秆高可达30米以上。它身躯伟岸,高大挺拨,抬头看不见竹梢,有直插云天之感。
西双版纳的山林中因竹子种类多,所以长出的竹笋也非常多。每年雨季,常见勤劳的傣家妇女和漂亮的傣家小卜哨(小姑娘)背着竹箩,拿着砍刀来到村寨边的山林中采摘竹笋。她们把采回的嫩竹笋切成细细的丝和笋片,有的腌制成酸笋,有的晒成干后保存。酸笋是傣家人传统的调味佳品,菜肴中加入少量的酸笋,其味浓郁绵长。平时,傣家人喜爱糯米,版纳天气炎热,常吃酸笋有助糯米食的消化。因此,酸笋是傣族等饮食文化的一大特色。
刚到兵团时,因吃的是大锅饭,所以很少上山挖笋。后来,到了八分场后几乎每年雨季都上山挖笋。生产队附近山中的竹笋很多,记得是一九七五年七月份,是曼岭水库修好后,被重新安排在橄榄坝农场的八分场的第一个雨季,我们连队就在南板桥里。这里不仅竹子特别粗大,而且长出的笋也特别大。走进竹林,一个个树在地上的毛笋,有的像炮弹,有的像暖瓶,也有的像小塔。
待雨停的间隙,就扛着锄头和砍刀,提着篮子上山挖笋。山上到处都是一丛丛高大的竹子,当地的汉人称这些竹子为龙竹和楠竹,版纳的傣族叫他凤尾竹。被雨水洗过的竹叶黛绿发亮,人在落叶上走过发出擦擦的声响。在山上挖笋也有讲究,既不能挑太高大的挖,也不能挖太短小的,最适宜的是挖二至三十公分左右的笋。因为太长的笋已经拔节太老了,而短小的笋中间实心难以晒干。挖笋时,先用锄头把笋根部的土刨开,再用锄头把整棵笋挖断。
进山挖笋路很难走,毛笋长在深山陡坡上,因多雨地滑稍不留意就会摔到。森林中到处是腐烂的树叶和竹叶,从上面走过会发出沙沙的声响,踩在上面就一个很深的脚印。树叶中隐藏着无数可怕的山蚂蟥。只要发出声响,像火柴杆大小的山蚂蟥,就会朝着相声的方向涌去。少则二三条,多则十几条,其前赴后继,浩浩荡荡的阵势非常壮观。
蚂蝗一旦爬上人体后就使劲的吸血,样子十分贪婪,胃口也特别大。血吸饱后,原来火柴杆大小的蚂蝗粗得如同香烟,吸饱血后它会自动脱落。人被叮咬时,并感觉不到痛痒,但脱落后伤口会血流不止,伤口久久不能凝固。那时,只要谈起蚂蟥心就被搐痛,心扑通扑通的跳的特快。
虽然,版纳的笋很多,但也很难挖,其原因就是版纳的毛笋长得位置和江南不一样。浙江等地的毛笋,都是像竹子一样均匀分散的长的。但是版纳却不同,版纳的毛笋并不是分散的长的。版纳的毛笋都长在一蓬蓬的毛竹之中,毛笋长在几十乃至上百个毛竹的间隙中自然就很难挖了。
由于笋与毛竹之间间隙小,挖笋时锄头使不上劲,砍刀又使不开。因此,只能先用砍刀在看得到笋的地方的根部挖掉一些土,然后,用手把笋扳下来,或者直接用脚把笋踹下来。因此,挖出的笋完整的不多,大多数笋都是拦腰折断的。后来,我们改用打炮眼用的铁杆挖笋后,不仅很少出现断笋的现象,而且挖笋也方便多了,只要能看见笋,一铁杆下去就能搞定非常方便。
笋是现代家庭的重要食品,是人们特别喜爱的美味菜肴。可是,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,物质匮乏的年月,知青们上山挖笋只是为了下饭。由于严重缺少油水和佐料,那仅放了点盐巴,用笋做出的菜其实是很难下咽的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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